書籍/Books
Submitted by editor on 3 July 2018 - 1:08pm
不少人贊揚我樂觀、勇敢,這都是過獎了。我的所謂樂觀、勇敢的表現並非象許多別的人那樣扎根於個人內在力量的堅韌或者深謀遠慮的思考,而只是建立在我的非常原始的、生就的、渾身竄上竄下的傻勁上。只要認定是對的,我不多動腦筋不思前慮後,處事直率沖動,常常不考慮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以及將帶給我什麼樣的後果,憑一股傻勁在人生道路上沖。沖得不好二十歲進了監獄,沖得好四十六歲出了國,當然,還沖了許多別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可以說,這種傻勁貫穿了我的一生,支配著我的行動,它帶給我笑聲,也帶給我眼淚,快樂是無與倫比的,眼淚是苦澀難耐的。
Submitted by editor on 15 June 2018 - 10:30am
人去樓空的三隊沒有了生氣,落葉雜草滿庭院,一片冷冷清清,對面監房沉浸在墨黑中,只有隊部亮著燈。一個士兵端著槍站在窗口,既然提前釋放我,為什麼要士兵把守?我遲疑地停住腳步,轉身望著隊長以為我聽錯了話,並非是去隊部。隊長說︰“朝上走呀,為什麼停
下來?”
走近齊胸的窗口,房間裡傳來一聲友好的“齊家貞。”
這是熊興珍。兩個多月在墊江,我整日累得頭昏眼花,恐怕連媽咪叫什么名字都記不清,熊興珍去了哪裡,什麼命運在等待這類問題,我的腦子裡從未閃過,幾乎已經忘記了她。
萬萬想不到,今天,我們在這裡相會,意味著什麼,在我看見她的那個瞬間便全部明白了。我們過去咒罵熊興珍“活得不耐煩了”、“想吃洋花生米了”、“想敲沙罐了”這些話。。。
Submitted by editor on 30 April 2018 - 1:57pm
開過墊江,女犯們鬆了“包袱”後不久,汽車開始繞著盤山公路一圈一圈爬行,在巨大的馬達轟鳴聲中,越來越高。越高我越感到失望,我不相信母親能趕這麼遠的路,爬這麼高的山來同我接見,這剩下的最後四年多刑期裡,別想再見到媽咪了。爬上山脊,四周依然山巒起伏,群山成行,望出去一片霧海茫茫,茶樹就長在這種雲霧繚繞的丘陵地帶。“東印農場”就在這裡。除了勞改犯人外,還有龐大的就業隊。種茶製茶,并有農業稻田隊,煤礦廠,蓄牧場等等。
“東印農場”的見面禮是美好的,除了城裡聽不到的鳥聲啁啾外,泥土是美麗柔和的橘
Submitted by editor on 22 March 2018 - 5:11pm
社會上革命組織之間因奪權而引起的派性鬥爭,由鐵棒鋼釬相對,升級到真槍實彈的較量,武鬥逐步升級。三隊地勢高,外面槍聲四起,晝夜可聞,已經很有一段時間了。我認為是防備美帝蘇修趁中國文革之機偷襲,廣大民兵在作實彈演習。
一天清晨,隊長尚未叫大家起床,小組犯人已經在房間裡四處走動交頭接耳了。李嘉珩走到我面前叫我快點起來,她說昨天晚上整夜監房周圍槍聲不絕,手槍、機關槍子彈從房頂上呼嘯而過,和電影裡看到的一樣,似乎有人要攻打監獄,大家嚇得睡不著覺。我睡死了什麼也沒有聽見,即使聽見了我相信自己也不會產生她那樣的聯想,我甚至懷疑李嘉珩是在誇大其詞,社會主義國家怎麼可能發生武裝劫獄這等奇事。
Submitted by qijiazhen on 31 January 2018 - 2:41pm
這次,不是批鬥“小圈”,而是批鬥名副其實的談情說愛了。我因為在房間裡替小組一個犯人寫“外調材料”,沒參加批鬥會,可是耳朵搭過去,斷斷續續聽到一些揭發。女主角是廖汝秀,在四隊時愛上了一個姓唐的男犯。他倆之間眉目傳情、傳遞書信、唱情歌戀愛的事一直沒被發現,直到這個男犯滿了刑到了就業隊,廖汝秀利用外出勞動的機會,扔給他的條子被同組女犯揀得,事情才爆發出來。
廖汝秀一點一滴地坦白交代敘述事情的來龍去脈,很誠實很認真。我可以想像她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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